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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華爾滋〉(My Papa's Waltz/父のワルツ)-鈴木常吉(Suzuki Tunekichi)與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
詩人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朗誦〈爸爸的華爾滋〉(My Papa's Waltz),配樂是Barry Black克萊茲默風格的猶太歌謠 "Animals are for Eating" 鈴木常吉(Tunekichi Suzuki)將美國詩人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1942年的詩作〈爸爸的華爾滋〉(My Papa's Waltz /父のワルツ)翻譯成日文並予譜曲,以飄忽的手風琴及蹣跚的低音號描繪孩子對爸爸的感情及對父權的敬畏,奏出這首影射父子親情與虐待陰影交錯的酒醉華爾滋。鈴木常吉的手風琴宛若男孩的角色,中尾勘二的低音薩克斯風扮演爸爸,以音符重塑希奧多瑞特基在〈爸爸的華爾滋〉一詩中,精心營造充滿錯綜複雜、荒謬諷刺與對比反差的詩句,讓讀者隨著敘事者回憶兒時和父親共舞的眷戀和恐懼,探索父親的多重面貌。 The whiskey on your breath 你呼出威士忌酒氣Could make a small boy dizzy 足以令小男孩昏迷But I hung on like death 但是我死命抓著你Such waltzing was not easy 這華爾滋舞得不易We romped until the pans 我們嬉鬧直到鍋盤Slid from the kitchen shelf 從廚房架子上滑落My mother's countenance 我母親那冷漠的臉Could not unfrown itself 眉頭仍未曾舒展過The hand that held my wrist 那握住我手腕的手Was battered on one knuckle 有截被打傷的指頭At every step you missed 每當你跳錯的時候My right ear scraped a buckle 我右耳就刮過褲扣You beat time on my head 你敲我腦袋的時候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 手掌結滿泥土厚繭Then waltzed me off to bed 然後舞動我到床頭Still clinging to your shirt 仍緊揪著你的襯衫Django譯 爭議的主題意識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1908-1963年)為美國詩人,在大學教授文學。1954年他因為詩集《甦醒》(The Waking: Poems, 1933-53)獲得普利茲獎。他作品中不變的主題是成長和改變,從大自然中汲取的意象卻蘊含著超現實主義效果,映照出深沉的人性與情感。尤克強指出瑞特基的「父母親經營花房,他自幼觀察花草,對自然有深厚的感情。15歲時,他的父親逝於癌症,這個不幸事件對他後來的詩歌創作哲學影響至钜。‧‧‧1935年底前轉教於Lansing的Michigan State College,不久即因精神病間歇發作而入院治療‧‧‧卻發現憂(躁)鬱症迫使他用不同的方式思考,對他的寫作有很大的助益。」人們對於希奧多瑞特基創作的短詩〈爸爸的華爾滋〉有著不同角度的解讀,有人認為這是反諷比喻嗜酒父親的家暴過程。另一派人則指稱:這首詩是回憶與酒醉父親起舞嬉鬧的往事,詩中嬉鬧的父子把廚房弄得一塌糊塗,母親在一旁愁眉不展。雖然父子舞步跌跌撞撞且偶有失誤,彼此卻享受著一段難得的親密時刻,足證這是詩人回憶小時候與父親的玩樂。尤克強就點出在〈爸爸的華爾茲舞〉中,詩人回憶幼時和父親共舞的場景。父親酒後的粗暴對當時的孩子而言固然是緊張的過程「我死命地將你抓緊這華爾滋舞真不容易」,但是在多年後回想起來,又充滿了趣味和溫馨——「用華爾滋舞送我上床 雙手緊揪著你襯衫」。兒子珍惜和爸爸胡鬧親密的時刻,應當是父子天性,而媽媽在一旁「眉頭從來沒舒展過」,描寫平實,卻對照了父親和母親在家中不同的角色,異常生動細膩。這首詩以醇酒開篇,以跌跌撞撞的華爾茲舞過場,而以親情結束,顯示了「心靈回歸」——「後退之後再前進,從失落到不再失落」,似乎就是詩人羅特克詩歌創作的基本哲學。另外也有人舉出下列幾點做為此詩是描寫父子親情的佐證:1.如果是不好的回憶,為何要用輕快的華爾滋舞曲來詮釋?2.Dizzy和Romped這兩個詞顯示小孩是有點樂意跟父親玩鬧。3.With a palmcaked hard by dirt - 可以形容父親在田裡努力地工作所造成的泥巴手。 4.Thenwaltzed me off to bed 這句也顯示小孩沒這麼抗拒。5.因為這首詩用的是waltz tone,end rhyming couplets(末字押韻),iambic pentameter(抑揚五音步)以兒歌般輕快的朗誦,所以應該不會是想描述不愉快的回憶。其實,以上這五點均是希奧多瑞特基的敘事手法,刻意讓讀者墜入對比反差、荒謬諷刺的詩句所建構的場景與意象中。他以不同尋常的用詞以及變化的寫作口吻,讓詩的主題撲朔迷離,字裡行間滲透著這樣一種矛盾而又複雜的情感。因此輕快的華爾滋一方面代表親情的愉悅,卻又蘊藏著敬畏恐懼。玩鬧的氛圍中潛藏著傷害的因數,辛勤工作長滿厚繭的手又同時是爛醉的爸爸不分輕重地打在孩子頭上的那雙手。然後孩子到了床頭卻依舊緊揪著爸爸的襯衫。對父親既飽含愛意,又充滿恐懼。一方面珍惜父親帶給他的這種短暫狂野的歡樂,另一方面又不能預料到酒醉中的父親是否會突然將他摔倒在地,甚或對他施予暴力的懲罰。希奧多瑞特基刻意以孩子的觀點,寫實的呈現孩子與酗酒父親的互動,孩子對父親的敬畏與依附,由現代兒童福利觀點窺之,又透露著酗酒父親虐待兒童的典型場景。以女性觀點而言,詩中的母親是傳統逆來順受的壓抑女性角色,為了爛醉的爸爸在與小孩胡鬧的時候弄翻廚房鍋碗而生悶氣,也預期到酒醉而粗手粗腳的爸爸將上演讓褲帶頭割傷孩子、用手拍打孩子的頭,母親卻只能眉頭深鎖而不能伸援手,這也是典型的兒童虐待事件中不斷上演的場景。回憶的敘事手法希奧多瑞特基的密友艾倫席格(Allan Seager)在1968年所著的《玻璃屋:希奧多瑞特基的生活》(The Glass House: The Life of Theodore Roethke)一書中指出:「瑞特基在溫室和原野間度過童年時光,父親在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溫室苗圃中培育花卉,養家活口。瑞特基兒時的歡樂、憂慮與成長蛻變都和父親息息相關,父親的智慧勤勞與執著讓他深感敬佩與自豪。另一方面,父親近乎苛刻的管束,也讓他心存懼怕與怨恨。未幾,父親罹癌辭世,讓當時15歲的瑞特基滿懷失落與愧疚。」艾倫席格又提及:「瑞特基後來違背父親期望,放棄攻讀法律,從事詩歌寫作,更加深了他內心的愧疚。每當作品得獎或獲得好評時,他反而因懼怕得不到父親在天之靈的認可而暗自神傷。」讀者可以從本身的觀點、小男孩(敘事者)、爸爸或媽媽的立場去了解這首〈爸爸的華爾滋〉的整體意涵,也可簡約成孩子與成人的角度去觀察。瑞特基一直與內心喪父的失落與父權的意志搏鬥,因此,刻意以小男孩為敘事者,以父子共舞華爾滋,反思其童年的親子互動,揭露其與父親相處時歡樂苦痛、眷戀恐懼、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結。在本詩的原始手稿中,瑞特基原本設定的敘事者是小女孩(small girl),後來才決定面對自我,修正為小男孩。對比反諷的用詞第一詩節中的“whiskey”的氣味、“dizzy”的感覺和“death”的驚嚇,營造了恐懼的氛圍,凝結出這支跳得不容易的華爾滋。詩人刻意選用給人截然不同的感受的詞組“hung on like death”,可以理解成為小男孩死命抱著父親的親密感,也可詮釋為敘事者對父親爛醉後擁舞的恐懼與危險,已早有防備的消極反應。第三詩節中詩人選用“battered”這個字,比起如“wounded”這種較溫和的字眼而言,更帶有粗野暴力的暗示。還有第四詩節這句“You beat time on my head”中,捨棄數拍子(kept time)而用有雙關意涵的“beat time”,在在都是瑞特基精選設計的用語,營造一種眷戀與恐懼的危險平衡。刻劃生動的意象詩人藉由客觀事物建構語言意象,來表達主觀的情感。父子共舞華爾滋當是此詩最鮮明的意象,在爸爸創造的這首不規則旋轉移動的華爾滋中,展現了父子間的權力關係互動以及瑞特基糾結的父愛依戀。有趣的是在瑞特基〈爸爸的華爾滋〉原始手稿中,可發現本詩命名一再修改,從“Dance with Papa” , “The Dance” , “Papa’s Dance” , “Dance with Father”最終訂名為“My Papa’s Waltz”。但是,本詩中讓人津津樂道最動人的意象,其實是環繞在爸爸的那雙手,這也促使我們儘可能以小男孩的觀點去解讀這些意象。從字面而言,爛醉的父親僅是和孩子共舞,但是他的舉措似乎較少關愛反而是透過那雙手給人勤奮、嚴格,甚或粗魯、暴力的想像。握著手腕(The hand that held my wrist)比起手牽手顯然帶有大人對小孩的父權與宰制意涵,也意味著孩子在這首華爾滋中跳得並不情願。有截被打傷的指頭(Was battered on one knuckle)賦予爸爸堅毅勤勉及凶狠暴力的兩極形象;手掌結滿泥土厚繭(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應是本詩最經典的詩句,象徵爸爸的園藝專業與持家的辛勞,與前句“You beat time on my head”聯結,則帶有刻苦與嚴厲、責罰和教訓的意涵,呈現小男孩對爸爸敬畏與感激、期待與擔憂的複雜情結。至於這句“My right ear scraped a buckle”在手稿中原本為“forehead”,後來才修改成“right ear”,加上前述敘事者由小女孩改為小男孩,顯見瑞特基是想淡化詩中的性暗示。巧妙的詩歌形式〈爸爸的華爾滋〉一詩的韻腳採末字押韻,四行一節,每一詩節的韻法(rhyming scheme)為隔行交互押韻(ABAB)。依據音步包含音節的數量及重讀音節的位置,分本詩的格律(Meter)基本上是採抑揚格三音步((iambic trimeter),即每一詩行有三個音步(We romped / until / the pans),每行有六個音節的抑揚格,構成四分之三拍的擺盪韻律。然而,瑞特基巧妙的在第14行轉變成四音步(With a / palm caked / hard / by dirt),音節也增為7個,且只有最末的音步為抑揚格。此種變異強調了此詩最重要的意象「爸爸的手」,隱喻對爸爸辛勤工作的敬意與愧疚,也呼應爛醉的父親與兒子共舞華爾滋的不合拍與衝突。矛盾情感的救贖希奧多瑞特基的〈爸爸的華爾滋〉確實是首思念父親的詩作,他以撲朔迷離的用詞布局,在華爾滋韻律中呈現歡樂與苦痛的童年、表達對父親的眷戀與恐懼,從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結中取得平衡,意圖超越懼怕與怨恨、失落與愧疚的矛盾情感,成就擺脫躁鬱症(manic-depression)的自我療癒與釋懷救贖的心靈旅程。瑞特基表達了心中掙扎後的寬容、諒解與釋懷,一種期望中理想父親形象的投射,誠如他在詩中第四詩節的描繪:You beat time on my head 你敲我腦袋的時候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 手掌結滿泥土厚繭Then waltzed me off to bed 然後舞動我到床頭Still clinging to your shirt 仍緊揪著你的襯衫是的,愛會傷人,我們要如何表達對孩子的愛?參考連結:http://bcs.bedfordstmartins.com/virtualit/poetry/waltz_elements.html《爸爸的華爾滋》——詩歌賞析http://www.docin.com/p-475932116.html父愛的獨特寫照——淺析希歐多爾•羅特克《爸爸的華爾滋》的情感魅力http://www.docin.com/p-481833002.html心靈回歸之旅——希歐多爾•羅特克詩歌的一種解讀http://www.docin.com/p-481613772.html
詩人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朗誦〈爸爸的華爾滋〉(My Papa's Waltz),配樂是Barry Black克萊茲默風格的猶太歌謠 "Animals are for Eating"
鈴木常吉(Tunekichi Suzuki)將美國詩人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1942年的詩作〈爸爸的華爾滋〉(My Papa's Waltz /父のワルツ)翻譯成日文並予譜曲,以飄忽的手風琴及蹣跚的低音號描繪孩子對爸爸的感情及對父權的敬畏,奏出這首影射父子親情與虐待陰影交錯的酒醉華爾滋。鈴木常吉的手風琴宛若男孩的角色,中尾勘二的低音薩克斯風扮演爸爸,以音符重塑希奧多瑞特基在〈爸爸的華爾滋〉一詩中,精心營造充滿錯綜複雜、荒謬諷刺與對比反差的詩句,讓讀者隨著敘事者回憶兒時和父親共舞的眷戀和恐懼,探索父親的多重面貌。
The whiskey on your breath 你呼出威士忌酒氣Could make a small boy dizzy 足以令小男孩昏迷But I hung on like death 但是我死命抓著你Such waltzing was not easy 這華爾滋舞得不易
We romped until the pans 我們嬉鬧直到鍋盤Slid from the kitchen shelf 從廚房架子上滑落My mother's countenance 我母親那冷漠的臉Could not unfrown itself 眉頭仍未曾舒展過
The hand that held my wrist 那握住我手腕的手Was battered on one knuckle 有截被打傷的指頭At every step you missed 每當你跳錯的時候My right ear scraped a buckle 我右耳就刮過褲扣
You beat time on my head 你敲我腦袋的時候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 手掌結滿泥土厚繭Then waltzed me off to bed 然後舞動我到床頭Still clinging to your shirt 仍緊揪著你的襯衫
Django譯
爭議的主題意識希奧多瑞特基(Theodore Roethke,1908-1963年)為美國詩人,在大學教授文學。1954年他因為詩集《甦醒》(The Waking: Poems, 1933-53)獲得普利茲獎。他作品中不變的主題是成長和改變,從大自然中汲取的意象卻蘊含著超現實主義效果,映照出深沉的人性與情感。
尤克強指出瑞特基的「父母親經營花房,他自幼觀察花草,對自然有深厚的感情。15歲時,他的父親逝於癌症,這個不幸事件對他後來的詩歌創作哲學影響至钜。‧‧‧1935年底前轉教於Lansing的Michigan State College,不久即因精神病間歇發作而入院治療‧‧‧卻發現憂(躁)鬱症迫使他用不同的方式思考,對他的寫作有很大的助益。」
人們對於希奧多瑞特基創作的短詩〈爸爸的華爾滋〉有著不同角度的解讀,有人認為這是反諷比喻嗜酒父親的家暴過程。另一派人則指稱:
這首詩是回憶與酒醉父親起舞嬉鬧的往事,詩中嬉鬧的父子把廚房弄得一塌糊塗,母親在一旁愁眉不展。雖然父子舞步跌跌撞撞且偶有失誤,彼此卻享受著一段難得的親密時刻,足證這是詩人回憶小時候與父親的玩樂。
尤克強就點出在〈爸爸的華爾茲舞〉中,詩人回憶幼時和父親共舞的場景。父親酒後的粗暴對當時的孩子而言固然是緊張的過程「我死命地將你抓緊這華爾滋舞真不容易」,但是在多年後回想起來,又充滿了趣味和溫馨——「用華爾滋舞送我上床 雙手緊揪著你襯衫」。兒子珍惜和爸爸胡鬧親密的時刻,應當是父子天性,而媽媽在一旁「眉頭從來沒舒展過」,描寫平實,卻對照了父親和母親在家中不同的角色,異常生動細膩。這首詩以醇酒開篇,以跌跌撞撞的華爾茲舞過場,而以親情結束,顯示了「心靈回歸」——「後退之後再前進,從失落到不再失落」,似乎就是詩人羅特克詩歌創作的基本哲學。
另外也有人舉出下列幾點做為此詩是描寫父子親情的佐證:
1.如果是不好的回憶,為何要用輕快的華爾滋舞曲來詮釋?
2.Dizzy和Romped這兩個詞顯示小孩是有點樂意跟父親玩鬧。
3.With a palmcaked hard by dirt - 可以形容父親在田裡努力地工作所造成的泥巴手。
4.Thenwaltzed me off to bed 這句也顯示小孩沒這麼抗拒。
5.因為這首詩用的是waltz tone,end rhyming couplets(末字押韻),iambic pentameter(抑揚五音步)以兒歌般輕快的朗誦,所以應該不會是想描述不愉快的回憶。
其實,以上這五點均是希奧多瑞特基的敘事手法,刻意讓讀者墜入對比反差、荒謬諷刺的詩句所建構的場景與意象中。他以不同尋常的用詞以及變化的寫作口吻,讓詩的主題撲朔迷離,字裡行間滲透著這樣一種矛盾而又複雜的情感。因此輕快的華爾滋一方面代表親情的愉悅,卻又蘊藏著敬畏恐懼。玩鬧的氛圍中潛藏著傷害的因數,辛勤工作長滿厚繭的手又同時是爛醉的爸爸不分輕重地打在孩子頭上的那雙手。然後孩子到了床頭卻依舊緊揪著爸爸的襯衫。對父親既飽含愛意,又充滿恐懼。一方面珍惜父親帶給他的這種短暫狂野的歡樂,另一方面又不能預料到酒醉中的父親是否會突然將他摔倒在地,甚或對他施予暴力的懲罰。
希奧多瑞特基刻意以孩子的觀點,寫實的呈現孩子與酗酒父親的互動,孩子對父親的敬畏與依附,由現代兒童福利觀點窺之,又透露著酗酒父親虐待兒童的典型場景。以女性觀點而言,詩中的母親是傳統逆來順受的壓抑女性角色,為了爛醉的爸爸在與小孩胡鬧的時候弄翻廚房鍋碗而生悶氣,也預期到酒醉而粗手粗腳的爸爸將上演讓褲帶頭割傷孩子、用手拍打孩子的頭,母親卻只能眉頭深鎖而不能伸援手,這也是典型的兒童虐待事件中不斷上演的場景。
回憶的敘事手法希奧多瑞特基的密友艾倫席格(Allan Seager)在1968年所著的《玻璃屋:希奧多瑞特基的生活》(The Glass House: The Life of Theodore Roethke)一書中指出:「瑞特基在溫室和原野間度過童年時光,父親在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溫室苗圃中培育花卉,養家活口。瑞特基兒時的歡樂、憂慮與成長蛻變都和父親息息相關,父親的智慧勤勞與執著讓他深感敬佩與自豪。另一方面,父親近乎苛刻的管束,也讓他心存懼怕與怨恨。未幾,父親罹癌辭世,讓當時15歲的瑞特基滿懷失落與愧疚。」艾倫席格又提及:「瑞特基後來違背父親期望,放棄攻讀法律,從事詩歌寫作,更加深了他內心的愧疚。每當作品得獎或獲得好評時,他反而因懼怕得不到父親在天之靈的認可而暗自神傷。」讀者可以從本身的觀點、小男孩(敘事者)、爸爸或媽媽的立場去了解這首〈爸爸的華爾滋〉的整體意涵,也可簡約成孩子與成人的角度去觀察。瑞特基一直與內心喪父的失落與父權的意志搏鬥,因此,刻意以小男孩為敘事者,以父子共舞華爾滋,反思其童年的親子互動,揭露其與父親相處時歡樂苦痛、眷戀恐懼、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結。在本詩的原始手稿中,瑞特基原本設定的敘事者是小女孩(small girl),後來才決定面對自我,修正為小男孩。
對比反諷的用詞第一詩節中的“whiskey”的氣味、“dizzy”的感覺和“death”的驚嚇,營造了恐懼的氛圍,凝結出這支跳得不容易的華爾滋。詩人刻意選用給人截然不同的感受的詞組“hung on like death”,可以理解成為小男孩死命抱著父親的親密感,也可詮釋為敘事者對父親爛醉後擁舞的恐懼與危險,已早有防備的消極反應。第三詩節中詩人選用“battered”這個字,比起如“wounded”這種較溫和的字眼而言,更帶有粗野暴力的暗示。還有第四詩節這句“You beat time on my head”中,捨棄數拍子(kept time)而用有雙關意涵的“beat time”,在在都是瑞特基精選設計的用語,營造一種眷戀與恐懼的危險平衡。
刻劃生動的意象詩人藉由客觀事物建構語言意象,來表達主觀的情感。父子共舞華爾滋當是此詩最鮮明的意象,在爸爸創造的這首不規則旋轉移動的華爾滋中,展現了父子間的權力關係互動以及瑞特基糾結的父愛依戀。有趣的是在瑞特基〈爸爸的華爾滋〉原始手稿中,可發現本詩命名一再修改,從“Dance with Papa” , “The Dance” , “Papa’s Dance” , “Dance with Father”最終訂名為“My Papa’s Waltz”。但是,本詩中讓人津津樂道最動人的意象,其實是環繞在爸爸的那雙手,這也促使我們儘可能以小男孩的觀點去解讀這些意象。從字面而言,爛醉的父親僅是和孩子共舞,但是他的舉措似乎較少關愛反而是透過那雙手給人勤奮、嚴格,甚或粗魯、暴力的想像。握著手腕(The hand that held my wrist)比起手牽手顯然帶有大人對小孩的父權與宰制意涵,也意味著孩子在這首華爾滋中跳得並不情願。有截被打傷的指頭(Was battered on one knuckle)賦予爸爸堅毅勤勉及凶狠暴力的兩極形象;手掌結滿泥土厚繭(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應是本詩最經典的詩句,象徵爸爸的園藝專業與持家的辛勞,與前句“You beat time on my head”聯結,則帶有刻苦與嚴厲、責罰和教訓的意涵,呈現小男孩對爸爸敬畏與感激、期待與擔憂的複雜情結。至於這句“My right ear scraped a buckle”在手稿中原本為“forehead”,後來才修改成“right ear”,加上前述敘事者由小女孩改為小男孩,顯見瑞特基是想淡化詩中的性暗示。
巧妙的詩歌形式〈爸爸的華爾滋〉一詩的韻腳採末字押韻,四行一節,每一詩節的韻法(rhyming scheme)為隔行交互押韻(ABAB)。依據音步包含音節的數量及重讀音節的位置,分本詩的格律(Meter)基本上是採抑揚格三音步((iambic trimeter),即每一詩行有三個音步(We romped / until / the pans),每行有六個音節的抑揚格,構成四分之三拍的擺盪韻律。然而,瑞特基巧妙的在第14行轉變成四音步(With a / palm caked / hard / by dirt),音節也增為7個,且只有最末的音步為抑揚格。此種變異強調了此詩最重要的意象「爸爸的手」,隱喻對爸爸辛勤工作的敬意與愧疚,也呼應爛醉的父親與兒子共舞華爾滋的不合拍與衝突。
矛盾情感的救贖
希奧多瑞特基的〈爸爸的華爾滋〉確實是首思念父親的詩作,他以撲朔迷離的用詞布局,在華爾滋韻律中呈現歡樂與苦痛的童年、表達對父親的眷戀與恐懼,從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結中取得平衡,意圖超越懼怕與怨恨、失落與愧疚的矛盾情感,成就擺脫躁鬱症(manic-depression)的自我療癒與釋懷救贖的心靈旅程。瑞特基表達了心中掙扎後的寬容、諒解與釋懷,一種期望中理想父親形象的投射,誠如他在詩中第四詩節的描繪:You beat time on my head 你敲我腦袋的時候
With a palm caked hard by dirt 手掌結滿泥土厚繭
Then waltzed me off to bed 然後舞動我到床頭
Still clinging to your shirt 仍緊揪著你的襯衫
是的,愛會傷人,我們要如何表達對孩子的愛?
參考連結:http://bcs.bedfordstmartins.com/virtualit/poetry/waltz_elements.html
《爸爸的華爾滋》——詩歌賞析
http://www.docin.com/p-475932116.html
父愛的獨特寫照——淺析希歐多爾•羅特克《爸爸的華爾滋》的情感魅力
http://www.docin.com/p-481833002.html
心靈回歸之旅——希歐多爾•羅特克詩歌的一種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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