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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泰瑞莎寫的--浪跡天涯的吉普賽人(一)

「吉普賽人」，英語稱Gypsy（Gypsies複數），是我們對這個民族最熟悉的說法，然而，學者們研究論證，這個從埃及人（Egyptian） 演變而來的語詞，與這支民族並沒有關係。在十五世紀初，當吉普賽人首次出現在法國和英國時，他們自稱來自地中海彼岸的埃及，而西歐人也覺得膚色黝黑的異鄉 人也確實與埃及人相似，就這樣「吉普賽人」的名稱以訛傳訛的流傳了數百年，成為世界上大多數民族對他們的稱呼。但事實上，也許只有一支吉普賽部落曾經由西 奈半島進入埃及，繼而踏上南歐和西歐的土地而已。

除了Gypsy，西語Gitano也是源自於埃及人。另一種稱呼方式則帶有特定的地域標籤，比如在西班牙，他們被稱為Greeks、Bohemians、Germans、Flemings或是New Castilians等；在法國，他們被稱為波西米亞人、Saracens、Cascarrots或是Biscayans；在波蘭，他們曾被稱為Szakassi、Philistines等。這幾種名字都源於吉普賽人曾經流浪過的國家和地區名稱，每到一地，當地的人們就用吉普賽人旅程前一站的地名來定義他們。除此之外，今天的中東和歐洲還廣泛使用一組語焉不詳的稱呼：東歐和原蘇聯名聞遐邇的Zigani。其他相近的說法如：土耳其的Tchinghiane、旭利亞的Jinganih、匈牙利的Czigani、波蘭的Cygani、法國的Tsiganes、德國的Zigeuner等等。

雖然各民族給予吉普賽人如此繁多的稱呼，但在吉普賽人之間，只是簡單的自稱為「羅姆」（Rom），意思是「人」。這個稱呼沒有帶任何地域標籤的意義，在他們心中，他們是屬於整個世界的，漫長的旅行無始無終，每一次的短暫停六只是為了醞釀更遙遠的遷徙，而不是致力形成狹隘的地域文化。

一直到十八世紀，一位匈牙利神學研 究生在與來自印度馬拉巴的三位學生閑談當中意外發現他們的語言與匈牙利吉普賽人的語言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隨後，德國和英國的著名的語言學家各自對吉普賽 方言和古印度語進行了細緻的研究，幾乎同時做出相同的結論：歐洲吉普賽人的語言來自於印度大陸。接著，人類學家也開始從體質人類學的角度列舉一系列說服力 極強的論據。於是，大膽而堅定的認定推論：吉普賽人來自印度。歷史學家在分析語言學家的研究成果之後指出，近東的吉普賽人自稱「加托」或「旨托」，與印度 旁遮普（Punjab）地區的加托族名稱相近；德國的吉普賽人自稱「辛德」，與印度河流域的辛迪族名稱相近。重要的是歐洲的吉普賽人最多自稱為「羅姆」（Rom），美洲吉普賽人（Lom）、敘利亞和波斯的吉普賽人（Dom），在梵文中準確的對應是Doma，也就是現代印度語的多姆人（Dom），字面的意思是「靠歌舞維生的下等人」。

不管是哪一種稱呼，拜占庭希臘的流浪的表演者（Atsinganoi）或是在埃及被給予「打鐵專家」（metal smiths）的封號，都無法改變吉普賽人本身自由生活的態度。也因而到了十六世紀中，在吉普賽人聚居最多的巴爾幹地區，他們發現因為這樣的流浪生活方式將自己愈推到社會邊緣，文化的誤解、自由的生活態度也造成今天世界其他民族對吉普賽人的刻版印象就是「流浪」。

遷徙之路

有個關於吉普賽人起源的傳說是這樣記載的：

西元四二○年，勤政愛民的古波斯國王Shah Bahram Gur，從印度北方邀請一批音樂家及舞者到波斯演出，犒賞辛勤工作的波斯人民。國王並四與這些音樂家及舞者牛羊及土地，希望他們能在波斯定居下來；然而幾 年過後，國王發現樂人依然故我的唱歌跳舞，完全不事生產，土地荒蕪，牛羊枯槁，盛怒之下的國王下令將這批樂人及舞者逐出波斯，被放逐的樂人也就開始過著居 無定所的流浪生活，成為今天世人認識的吉普賽人。﹏出自波斯詩人Firdausi在西元一○○一年所寫的『國王的書』。

這個美麗的傳說在學者眼中就只是傳說，通常採用可信度較高的說法是，吉普賽人的遷徙是突厥人入侵的結果。西元十世紀中葉，阿富汗突厥[1]人抓住阿拉伯帝國分裂的機會，建立了伽色尼王朝[2]（Ghazni），擺脫了阿拉伯人的控制。這支突厥人崇尚武力，迅速向外擴張勢力範圍，西元西元一○○一年至一○二七年，伽色尼王朝的馬德茂國王（Mahmud）進軍北印度十七次，竭盡燒殺擄掠之事，多姆族因而集體出走。十二世紀高爾王朝取代茄色尼王朝，北印度又遭受了無數次的血洗，多姆族人赤手空拳只能任人宰割，流亡便逐漸成為求生的方式和習慣。

出走印度之後的吉普賽人，在波斯停留相當長的時間。十四世紀時，已經廣泛的分布在舊羅馬尼亞[3]領土範圍包括瓦拉幾亞（Wallachia）和摩達維亞（Moldavia） 做為奴隸供人使喚。英國語言學者桑普遜研究，在波斯停留的吉普賽人，與波斯人交往並產生不同的文化衝擊，後來遇上戰爭，又開始了漂泊之路。兵分二路的吉普 賽人，一支往南進入敘利亞、成為今天敘利亞、巴勒斯坦、埃及、波斯灣和高加索地區吉普賽人的祖先；另一支在亞美尼亞安頓之後，向西穿越拜占庭時代的希臘。

往南的這一支，部分往西南移動，進 入非洲大陸，經過埃及、阿爾及利亞、摩洛哥進入義大利，和伊比利半島上西班牙南部的安達魯西亞及葡萄牙。另一部分往西南，穿過巴勒斯坦、伊朗、伊拉克、敘 利亞、土耳其進入巴爾幹半島，擴散至南斯拉夫、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匈牙利、捷克等地。另外應該還有一支往北，穿過蘇俄進入西歐，波蘭、德國、荷比盧，最 遠到達英國，接下來更延伸到美洲大陸。

世系、部落、家族

對於流浪世界各地的吉普賽人而言， 血緣關係是維繫他們這樣一個鬆散社會型態的重要力量。他們非常強調血緣關係的純潔性及歸屬性，無論千山萬水如何阻隔或是生活風貌差別如何之大，所有吉普賽 人都堅信他們同出一系，都確信身上流著一樣純潔的血液。但不同的遠近的血緣關係，卻也確實畫分出不同的世系、部落和家族，而構成吉普賽群體縱橫交錯卻又涇渭分明的網路關係。

基本上，依據血緣歸屬和語言角度的劃分，全世界的吉普賽人可以分為三大群，但對於群落的名稱和界定存有二種不同的意見。

根據大英百科全書說明，吉普賽人按照他們在歐洲形成的固定遊動區域，分成三大群：卡爾德拉什群（Kalderash）原先生活在巴爾幹半島和中歐，現今全歐洲和北美吉普賽人多數屬於這一族群；吉塔諾群（Gitanos），長期流浪於伊比利半島、北非和法國南部；另外一個是馬努斯群（Manus）或稱辛特群（Sinte），主要活動範圍是法國亞爾薩斯和德國。

然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採納的群聚族群名稱是另外一種意見[4]。一是羅姆[5]群（Rom），說的是羅曼尼語（Romany）；二是馬努斯群（Mauns）或辛特群（Sinte），講辛多語（Sinto）；三是卡列群（Kale），講的是卡洛語（Kalo）。各大群之下還有眾多亞群，各有各自的方言，同一群吉普賽人生活在不同國度，語言也不盡相同。

Rom這個名字可追溯的古代印度，今天無論是歐洲、亞洲或是美洲的吉普賽人都採用這一名字自稱。「馬努斯」源於印地語馬努什（Manushu） 也是人的意思，德奧地區的吉普賽人均用此稱謂。在這些國家「馬努斯」和「辛特」又是馴獸師和雜技演員的代稱，也因此可以看出該地區吉普賽人謀生的方式。 「卡列」同樣也出自印度，字面的意思是「黑」，今天的西班牙、英國、芬蘭、義大利、英國、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等國的吉普賽人自稱「卡列」，而稱呼非吉 普賽人為「加杰」（Gagio），同樣也是人的意思，只不過是相對於黑，是「白」。至於「卡爾德拉什」是因吉普賽人擅長製鍋等金屬加工業而來；「吉塔諾人」則擅長娛樂性的藝術表演。

不管如何區分，吉普賽人在流浪到一地之後，和該地的文化產生化學變化，今日能因而聽到各式讓愛樂人驚喜的吉普賽音樂，下一期，我們將繼續依著遷徙路線，整理不同地區吉普賽文化。

資料來源：

1. 吉普賽的智慧 黎瑞剛／著

2. 流浪的民族 流浪的聲音 錢麗安／文 自由時報 民國九十年九月二日

3. Gypsies of Eastern Europe David Crowe

4. The Patrin Web Journal: Romani Culture and History

http://www.geocities.com/~patrin/

5.       Romani Org: http://www.roman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