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中國‧美麗島－從台灣聽世界-PIXNET

少年中國‧美麗島

少年中國 2008
詩：蔣勳　改寫作詞、曲：李雙澤
吟誦：蔣勳　演唱：Lisa 音樂製作：陳柔錚
導演：金澤　舞者：陳良芬影像音樂授權提供：野火樂集

我們隔著迢遙的山河　去看望祖國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跡　我用我遊子的鄉愁

我們隔著迢遙的山河　去看望祖國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跡　我用我遊子的鄉愁
你對我說
古老的中國沒有鄉愁　鄉愁是給沒有家的人
少年的中國也不要鄉愁　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

我們隔著迢遙的山河　去看望祖國的土地
你用你的足跡　我用我遊子的哀歌
你對我說
古老的中國沒有哀歌　哀歌是給沒有家的人
少年的中國也不要哀歌　哀歌是給不回家的人

古老的中國沒有學校　他的學校是大地的山川
少年的中國也沒有老師　他的老師是大地的人民

你的足跡　我的鄉愁
「唱自己的歌」
1976年「淡江可樂瓶事件」醞釀出「唱自己的歌」的呼聲，在1977年李雙澤逝世前不到一年的時間，李氏不斷創作，用自己的語言來貫徹「唱自己的歌」，引燃1970到1980年代整個台灣民歌運動的風潮。在李雙澤葬禮前一天，胡德夫、楊祖珺兩人在台大對面的「稻草人」西餐廳，錄製了〈美麗島〉與〈少年中國〉的男女重唱版，在葬禮上播放。這兩首歌正是李雙澤創作歌曲中最重要的作品，〈少年中國〉改寫自蔣勳的詩，〈美麗島〉則是由梁景峯改編陳秀喜的詩，均由李雙澤譜曲。如今〈美麗島〉已成為台灣精神的象徵，而〈少年中國〉在政治不正確的的氛圍中逐漸為人淡忘。2008年12月31日野火樂集出版了《敬！李雙澤唱自己的歌》專輯，讓吾人得以重新檢視〈少年中國〉的意涵。

〈少年中國〉

〈少年中國〉歌詞源自蔣勳的詩作【寫給故鄉之三】，當時蔣氏負笈巴黎，寫了一系列給故鄉的作品，記錄著他自己所說的「致命」的鄉愁，成為70年代第一個寫這種在臺灣成長的外省年輕人特有思鄉情結的青年詩人。〈少年中國〉這個概念源於1900年2月梁啟超寫了「少年中國說」一文。在梁氏眼中頹敗清廷為老態龍鍾的老大帝國，保守怯弱。他心中期待的少年中國，應是擺脫列強欺凌，國富民強，充滿希望進取與活力的模樣。70年後，蔣勳的〈少年中國〉取而代之的是海外遊子的濃濃鄉愁，少年中國是指彼岸的中國。在那時所謂民族精神教育下，祖國地大物博、山川壯麗，這種想法在當時是政治正確。當年我們在校園彈著吉他傳唱這首歌時，其實心中浮現的〈少年中國〉意象卻是對在台灣的少年中華民國的期許。中年後的蔣氏詩作亦顯示出他逐漸走出鄉愁的夢魘，肯定了他所立足的土地。梅家玲對這種自我的追尋與認同，對家國土地、意識形態的糾結轉化有如下貼切的描述：

「時光流轉，半世紀忽焉而逝，昔日青少年，如今皆已早生華髮，兒孫滿堂；新一代的兒女們，則伴隨著台灣的經濟起飛，政治解嚴，逐漸成長。八、九0年代以來，台灣政經社會的快速變化，尤甚於既往，來自世界各地的新思潮衝激不斷，以『台灣』為認同主體，視『台灣』為新興民族的各類論述，更是方興未艾。俯仰其間，新生代的台灣的青少年，又是如何在文學想像中定義出屬於自己的『少年台灣』？輾轉於身分認同、後現代、後殖民與全球化之間，映現於台灣小說中的『少年論述』，正是以迂迴的姿態，多角度地折射了『台灣』的成長紀事。從『少年中國』到『少年台灣』，既是空間位移後的家國再造，也是時間流轉中的自我開展進程，其間的轉折變化，在在值得關注。」

〈美麗島〉

1978年，李雙澤的中篇小說〈終戰的賠償〉，獲得吳濁流文學獎。文集《再見，上國》，由長橋出版社發行。1979年，黨外人士欲藉創辦雜誌而立政黨，藉用《美麗島》為其雜誌刊名。9月8日中泰賓館的《美麗島》創刊酒會，遭《疾風》雜誌與一群所謂「愛國人士」鬧場。在一片推擠喧囂的混亂中，楊祖珺唱起了這首李雙澤創作，沒有政治立場與暴力的〈美麗島〉。12月10日，政府對高雄的集會民眾展開鎮壓，史稱「美麗島事件」。〈美麗島〉這首歌也從此和政治脫不了干係，〈美麗島〉因被黨外人士傳唱而被認定有台獨意識，列為禁歌。〈少年中國〉則由於被統派人士傳唱而判定親共，也在被禁之列。

1987年，李雙澤逝世十週年紀念文集《美麗島與少年中國》出版。2007年10月1日，淡江大學於校內牧羊草坪上，舉行李雙澤紀念碑揭碑儀式，由其友蔣勳題碑。10月4日，得野火樂集協助，於校內學生活動中心舉行「唱自己的歌－30年後再見李雙澤紀念演唱會」，由當年淡江事件時，與李氏同台的主持人－陶曉清來進行主持，胡德夫與嘉賓楊祖珺，亦再次合作演唱《美麗島》，來緬懷他們的故友－李雙澤。

領悟與救贖

在台灣主體與霸權中國的意識對立下，我方貶抑中國的刻意炒作，與對岸訴諸武力及民族主義的愚民政策，加以媒體的嗜血與非理性炒作，這場懸殊的統獨零合競賽，在李雙澤眼中會是怎樣的景象。無論如何，外省第二代的我，在台灣母親與中國父權間擺盪的心路歷程，竟在30年後重聆李雙澤的〈少年中國〉與〈美麗島〉時得到了領悟與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