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月25日清晨,台北市新生北路一家洗衣店裡發生了一起驚動社會的慘案,一名能詩、能歌、才藝雙全只有18歲的鄒族少年於師專休學,從山地村落到台北打工,只在台北過了9天,就變成了殺人的凶手,成為「法律公平與社會不正義」衝突下的犧牲者,他就是湯英伸,鄒族名迪亞,台灣最年輕的死刑犯。
『湯英伸也被騙了……
思鄉的愁緒,無助的孤單,都市沉悶煩躁的氣氛,一天超過十二小時的粗重工作。只過了九天,讓這個應該快樂成長的少年失去了對生活的耐性。
湯英伸告訴老闆:他要辭職了。快過年了,山上的祭典又要開始了,他要他的身分證。
「蕃仔!你只會破壞生意」
所有的打擊挫折加上污辱讓他的心思紊亂……
民國七十五年一月二十五號凌晨一點,沉睡在夢中的湯英伸被老闆重拳打醒,
「我不要工資,請還我身分證,我要回家……」
「你吃我的、住我的……你還欠我錢呢……」
他們起了衝突,推打了起來。湯英伸被推到洗衣機旁,順手抓到一隻支拔釘器,他向著老闆奮力一揮……,即使大家都相信湯英伸是個善良的孩子,但他的確犯下案子了……三條人命。經過年餘的訴訟,民國七十六年五月十五日清晨,流浪台北的湯英伸,被神接引去了。他沒有機會參加馬雅斯比祭,沒有機會戴上木檞蘭;如果可以,他應該是最快攀上赤榕頂端的一個…』引自聽見流浪的原住民朋友們 文/湯昇榮
紅極一時的前丘丘合唱團的團長,音樂創作人丘晨,在當年幫湯英伸奔走尋求協助後,以鄒族青年湯英伸的故事為藍本,出版了一張音樂報導專輯「特富野」(飛碟唱片/1987 /UFO8747)。就讓我們隨著丘晨的音樂報導,摸索在城市與村落,自尊與自卑間擺盪流浪的原住民悲歌。
無盡的悔恨-真想痛哭一場
這一張「特富野」專輯,A面第2首歌:真想痛哭一場,歌詞節錄自1986年2月11日,迪亞在土城看守所寫的第一封家書。
「雙親大人膝下:
本來早該給您們寫信。道出我對雙親的愧疚與感謝,卻百感交集,提不起筆。世事多變化,雙親養育十八年的兒子,現在,竟然犯下滔天大罪,身繫囹圄。一切後悔已經太遲了。但我仍然希望,在雙親的心目中,我仍是一個純潔的孩子。縱使這是全然不可能了。
好想家啊。美麗的家園,盼能在夢中浮現。雙親的慈顏,只能從記憶的蘿筐中去尋找。真想痛哭一場。其實,早早已淚源枯竭了。只恨自己太衝動。我不奢望會得到法律什麼樣寬容的制裁?甚至那極惡毒的制裁,我也應當接受。畢竟,我已鑄下了大錯,但是,若有幸讓我重新改過,我願盡我所能去補償我所有的過失。
近來,得到許多關心的祝福,使我更有信心向前走,也請雙親替我謝謝他們!最後,也謝謝雙親、羅律師、以及親友為我的官司奔走之苦,並主佑大家。
不孝兒英伸敬上」
真想痛哭一場 收聽 Listen Now
詞:迪亞 曲:邱晨
好想家啊
美麗的家園
只能在夢中浮現
雙親的慈顏
只能在記憶的籮筐中去尋找
真想痛哭一場
真恨自己太衝動
到如今回頭已經不可能
我依然日日夜夜想念您
老家的院子那棵桃樹
一樣在我夢中
綻開串串小紅花
到如今回頭已經不可能
我已然日日夜夜想念您
老家的橋上那陣晨霧
一樣在我夢中
籠罩童年的歡樂
訓導會議的結果-揭開別離的序曲
『訓導會議的結果下來了。湯英伸因為在學校打麻將,林總教官認為湯英伸犯的這個錯誤,非處份不可,「否則,老師和學生的心裡會怎麼想?在立場上,我也有苦衷啊。孩子是你的,你自己帶回去管教吧!」
最後,父子倆人商議的結果,決定自動辦理休學。湯英伸說,「我對『留校察看』實在沒有把握,萬一再犯了小錯,被學校退學了反而不好。爸爸,我們下學期重新來,我用生命向您承諾…。」
最後一次學期考試,湯英伸無心考試,在卷子上填了名字,便逕自走出教室。他回到寢室,自彈自唱地錄下這卷錄音帶,向四年甲班全體同學告別:「親愛的四甲,我們要別離了。啊!這一刻,不知道…,心裡什麼滋味都有,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說感傷,是有那麼一點:說高興,也是有那麼一點點。但是,我還真是捨不得你們。相聚了三年,有歡樂,有悲傷,我們都一起度過了!我,不能改變什麼,雖然我們要暫時分離一段日子,但我相信我們的友誼一定會永遠存在…」
「下面這首歌,叫做『別離』,是多年前我流著淚做的…」』引自不孝兒英伸 文/官鴻志
別離 收聽 Listen Now
這也是迪亞他生前寫給女友的歌。
詞曲:迪亞
暮色中我望見你的背影
深深呼喚失落的你
和風吹起了片片楓葉
拾起一片作紀念
多年以後偶而遇見了你
還是在那顆榕樹下
隱約中我聽見你在哭泣
只為那場別離
青春之歌
『他是班上的核心人物、他人很慷慨,所以自己口袋裡常常沒有錢。湯英伸也記過不少次大功小功和數不清楚的嘉獎。他參加校際才藝比賽、優秀山胞聯誼會、黨幹部研習會、田徑比賽、殘障青年村,都為他爭來一個又一個光榮和獎勵。 去年,湯英伸利用暑假到台北做水泥工,那粗重的勞動和毒熱的陽光,使他全身曬得黑亮亮地回來。返校後,他嘴裡時時掛念著那群陪他流汗、唱歌的山胞夥伴。他甚至一心想著與他們一起合組合唱團,走唱天涯。黑馬說:「他對音樂非常狂熱。他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到美國看演唱會。」』引自不孝兒英伸 文/官鴻志
青春之歌 青春之歌 按右鍵開新視窗
詞曲:曹(鄒)族民謠
Yi YoHei To Pen Do Pe Na Ma Mo
O Hei Yo
O Yi Yo Hei
Hei To Pen Do Pe Na Ma Mo
O Hei Yo
O Yi Yo Hei
Hei To Pen Do Pe Na Ma Mo
Yi YoHei Mi Do Na A You Fa Foi Na Na
O Hei Yo
O Yi Yo Hei
Hei Mi Do Na A You Fa Foi Na Na
O Hei Yo
O Yi Yo
Hei Mi Do Na A You Fa Foi Na
(譯)年輕的我們
把握珍貴的時光
遵循前人的美德
度過美好季節
年輕的我們
充滿春天的氣息
無限美好的未來
值得我們期盼
彩虹少年
『湯英伸是一位熱情、上進的青年,他常常說:「我要讓他們在亮麗處看見我,不要在黑暗中看見我!」有誰知道,他的遭遇會把這句話整個兒顛倒過來呢?他失敗了。三年之內,他被逮到幾個小辮子:單車雙載、不繡學號、爬牆、抽煙。這些讓他總共記下三次大過、三次小過,再加上四次警告。。
提起抽煙這回湯英伸被記大過,有一位同學黯然地說:「其實,香煙是我抽的!」
「那天清早,我跑到他們的寢室去找湯英伸,他生病躺在床上。我坐在他床邊,抽完一支煙便上課去了。沒想到,我前腳才走,教官後腳就踩進了寢室。」這位同學說。「這個大過,湯英伸為我頂下來了,事後他不為這個冤屈吭一聲。湯英伸就是這種人,全校同學都知道,他是我們學校的名星。」
經過幾次叫他灰心黯淡的挫折和打擊,有一天,湯英伸索性豁出去,他理了一個龐克頭,奇裝異服地在校園裡晃盪。』引自不孝兒英伸 文/官鴻志
彩虹少年 彩虹少年 按右鍵開新視窗
詞曲:邱晨
我一面數著分手後的日子
一面量著內心深處那份岑寂
自從那個春天送她離開彩虹村
我已孤孤單單過了許多夏天
那攔砂壩旁雜貨店的老闆
問我怎麼不下決心下山去找她
我也從來沒有吐露心中的秘密
我的思念就像油桐樹的落花片片
喔呀哪喔嗨喲
美麗的彩虹村
山路彎彎細雨濛濛
遠方人兒快回來
喔呀哪喔嗨喲
美麗的彩虹村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永遠是個好地方
我坐在斷崖下面那條溪畔
不知為何難得看見鯝魚游來游去
產業道路年年輸出各種農產品
但願不會載走彩虹村的青春容顏
不孝子英伸-告別特富野
『也就在那條山路上,在那個寂靜夜晚,湯英伸悄悄地決定離家出走,不再返校。像一切受挫的年輕人一樣,他必需離開使他感到挫敗的環境,逃到另一個天地,從頭開始。他想靠著自己的雙手,去闖出自己的路子。
「……你們問起我湯英伸寫的那篇小說,我現在告訴您,題目是:『爸媽!我們探險去!內容描寫一群年輕人到台北謀職的故事。小說中的人物讀起來都很哀傷落寞。是否這就是迪亞潛意識裡的悲懷呢?」
在筆記本上,他抄下台北「天祥西餐廳」的地址,匆匆北上。報紙上、那一段誘人的廣告詞,月薪一萬五千元。他盤算一下,暗自設想,若是一個人省吃儉用,還足足可以租房,在台北補習英文。廣告詞這樣寫著:「新開幕中西餐廳,急徵小弟小妹各30名,免經驗供吃住,薪一萬五千,小費多,供制服,學歷不限。環境單純,工作輕鬆,隨來即可直接上班。天祥餐廳。」
七十五年一月九日,湯英伸離家出走。
那一天,搭上嘉義客運班車,湯英伸告別了吳鳳鄉達邦村。幾公尺外,他的父親湯保富在鄉公所上班,母親汪枝美在衛生所服務。那一封具名「不孝子英伸」的留書,靜靜地躺在家裡的書桌上。
「經過無數次的掙扎與抉擇,我還是決定找尋自己的世界。或許,在雙親的眼中,這是不智之舉。但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即使還沒做好準備,仍必須承受這些事實吧!因為壓力太重,無法承受,迷失了。但或許在年輕的歲月中,這些是必須歷練的。我寧願有個瘋狂的年少,而不想在暮年時,嘆悔自己。並請雙親勿掛今,就當我像平常出去一樣,我會好自為之,也請不必找我,我不會耽誤我的前途!」
汽車在阿里山公路奔馳著。公路邊,一座被「欣欣水泥廠」剷平了的禿山,像一顆被剖開的南瓜,腰腹上滿佈了慘淡的流砂,像血一樣流著…。』引自不孝兒英伸 文/官鴻志
告別特富野 收聽 Listen Now
詞曲:邱晨
離開美麗的特富野
我不知如何向她說再見
五月的細雨飄飄
竟然淋濕她的髮
回憶短暫的相逢
來不及說半句溫柔的話
五月的細雨飄飄
落在別離的山路上
特富野的姑娘喲
妳聽聽大崩山的落石隆隆
我心中也有一座山
也為妳崩落濃濃的思念
特富野的姑娘喲
別問我到底來自什麼地方
如果妳會記得我
我只是走過晨霧的朋友
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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徬徨的勇氣
『1月24日日記本上,他零亂地寫下片段文字:「洗衣店蒙難記」、「世界上最大的罪惡」、「我立誓要辭職離開這裡」。…
下午三點,湯英伸向老闆辭職,他說:「我要回家過年,家鄉運動會和豐年祭都快到了。」他也向彭老闆提出要求,索回被扣留的身份證。不料,老闆竟說:「你吃我的、住我的,一天工資兩百,就想一走了之,你還欠我錢哪!」
下午四點,湯英伸送衣服出門。他順道去建國北路的表哥家裡,一口氣喝了五、六瓶紅露酒。「我不做了!」湯英伸想到還要回去洗衣店,從建國北路到新生北路的這一段路途,他走得好疲累。就在前一天,他在日記本上寫了這樣一首詩…
不為了什麼…
沒有目標,,沒有理想,
竟也甘願投身紅塵。
問,那是你不滅的夢想嗎?
卻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走過褪色的紅磚道,
看汽車駛遠時揚起的塵埃,
不禁覺得好孤獨,
曾說過要成功!
曾說過要忍耐!
卻按奈不住即將崩潰的神經,
大罵一聲:太不公平了!』
引自不孝兒英伸 文/官鴻志
勇氣 收聽 Listen Now
勇氣 詞曲:邱晨
走過褪色的紅磚道
看汽車揚起的塵埃
想起老家的山嵐
不禁覺得好孤獨
說要忍耐要吃苦
說要奮鬪要成功
却帶著紛亂的思緒
徘徊在冷冷的北風裏
是否應該鼓起勇氣
在鷹架的最高處
面對生命的挑戰
在礦坑的最深處
不怕狂風和暴雨
航向海洋最遠處
尋找年少無涯的夢
不困在內心的徬徨中
凌晨的槍聲、最年輕的死囚
『好消息。彭家苦主明天早上9點願意召開記者會,公開向社會宣佈:他們願意赦免、原諒湯英伸…。」邱晨在電話裡激動地說著。這個令人悲喜交集的消息,使我震動。但我怎麼啟口,告訴邱晨:「英伸沒有希望了…。』引自我們把痛苦獻給你們...湯英伸救援行動始末 文/官鴻志
『在這時候,除了原有關懷湯案的作家陳映真、人權律師董良駿這些人外。就連一些當時「黨外」政治人士及社運領袖也紛紛加入聲援湯英伸的行列。也“意外的”觸犯了蔣經國的忌諱。隨著死刑執行令的批准下來。
1987年5月15日削瘦蒼白疲憊、我國最年輕死刑犯十八歲的湯英伸帶著手銬腳鐐由默默由法警押解下步入了台北監獄刑場。他拒絕了法醫臨終前為他施打麻醉藥。因為他說自己罪有應得、所以必須接這個刑痛....隨後當槍聲響起,湯英伸痛苦的倒地,那個原本緊握在他手中的天主教十字架也隨之因痛苦用力而扭曲變形。湯英伸終於償還在人間所欠下來的債。
當天傍晚,湯英伸的妹妹捧著哥哥的骨灰回到美麗的阿里山特富野部落。她那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掩飾不了內心的悸動,一路從台北當她踏進了家門看到了父母親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哭起來...事後她跟族人說唸完高中後的第一志願正是報考法律系!之後吳鳳鄉改稱為原來的阿里山鄉,湯英伸的爸爸湯保富當選了阿里山鄉鄉長,並連任迄今。而曹族還原為COU﹝音唸鄒﹞那個在台北讀警校、曾陪弟第湯英伸主動投案哥哥現為中階警官,目前也申請獲准回到故鄉警分駐所服務;而湯英伸的骨灰則永眠在他最愛的故鄉阿里山上部落裡。整件事情已過去,留給世人的是一個無限大的省思空間。』引自原住民少年死囚湯英伸 文/王光毅
『破曉黎明。風聲,呼赤呼赤地刮著。高聳的圍牆旁邊,三位早醒的老人站在人行道,擺動他們的肢體。鳥聲開始鳴叫,崗哨亭裡,站著一個悚忽、靜止不動的黑影。錄影機的 伸遠鏡頭,正從路邊的高樓上,朝下俯拍著土城看守所的內景。時間是清晨5點半,突然,第一聲槍聲劃破了冷涼的空氣。悶悶的槍聲,一直傳到對面的遠山,相隔 第38秒,傳來第二聲槍響……』引自我們把痛苦獻給你們...湯英伸救援行動始末 文/官鴻志
祭典1987 按右鍵開新視窗
後記:
官鴻志在文章中還透露了下列兩個故事:
1.『三十餘年前,湯伯母的父親汪青山在土城看守所因為政治事件被槍決。如今,一顆子彈又即將劃破她默忍悲泣的胸膛。湯伯伯不會去驚動任何人了。自從英伸出了事,他始終心懷慚愧;也始終沒有忘記,這已經是全體曹族人內心裡的哀痛。現在,他想獨自去辦理兒子的喪事。三十餘年前,他已經默忍了這一切,他的叔叔湯守仁也是因為政治事件在土城看守所被槍決。這相隔三十餘年的兩聲槍響,愈來愈逼近,重疊了。』在當時戒嚴氛圍下高一生事件仍是塵封的禁忌,官先生對此著墨並不多。
2.『我們望著英伸被押起了,卻怎地放心不下。後來問退庭的檢察官。「死刑。絕對沒錯。」他說,消失在法院的走廊上。在我們沈默地站著的當兒,一個女孩忽然急奔下樓。我瞥見她滿是淚的臉,啊,還是她,英伸的女朋友。』或許是為了保護她,官先生的文章中,絕少提起這位英伸的女朋友。
參考網站:
原住民少年死囚湯英伸 文/王光毅2005.07.25 http://www.doyong.idv.tw/goodnews.htm
看「湯英伸案」思「社會問題」 娃丹(陳春山)
我們把痛苦獻給你們─湯英伸救援行動始末(上) 官鴻志 祖靈之邦
我們把痛苦獻給你們...湯英伸救援行動始末(下) 官鴻志 祖靈之邦
不孝兒英伸(上) 官鴻志 人間雜誌
不孝兒英伸〈下〉 官鴻志人間雜誌
聽見流浪的原住民朋友們 文 ◎ 湯昇榮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1/new/sep/6/life/article-1.htm
親愛的,告訴我--給湯英伸 莫那能
http://www.tonight.tv/modules/weblog/index.php?user_id=7&start=5
http://www.intern.com.tw/olive/song/index.asp
青橄青山綠水歡唱集
告別特富野
http://hercafe.yam.com/blog/t1105t/2006/10/09/337487
聽見流浪的原住民朋友們 文 ◎ 湯昇榮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1/new/sep/6/life/article-1.htm
以上歌曲連結,引自下列幾個網頁,感恩
http://www.brucechao.com/images/Bruce/music/music.asp
邱晨 音樂報導專輯 特富野
1.彩虹少年 2.告別特富野 3.朋友歡聚歌
4.勇氣 5.祭典1987 6.真想痛哭一場
7.狩獵 8.別離 9.青春之歌 10.大崩山音樂
http://blog.xuite.net/vicky13143344/music?st=c&re=list&p=1&w=397297
引自~ vicky ~ 的音樂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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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8747 1987 邱晨 特富野 飛碟唱片
A1.彩虹少年2.告別特富野3.朋友歡聚歌4.勇氣5.祭典1987
B1.真想痛哭一場2.狩獵3.別離4.青春之歌5.大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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